冷月

如果我记得你 便会回来看看

《追逐游戏》32 最终章 全文完结

红毛是真爱贺天啊,赌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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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年后头几天,左潜知道他没事做问他要不要去夷山泡温泉,顺便在那边度假村玩几天,贺天就想让红发一起去,结果人家说感冒了懒得动,不去了。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人鼻音重的很,电话那头人声喧嚣,大概家里有亲戚,贺天就没多说什么。


本来要去接红发的,贺天想的好,直接接自己家里去,省的夜长梦多。最后却没接成,红发在乡下一直留到上班那天。


“大过年的…算了算了,不让走你就留两天,回头告诉我你公司在哪,我接你下班。”贺天无奈,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那人的火气,这事他偏偏没立场说什么,又有点心虚,人儿子都是我的了,过年留家呆几天也不好说不,当然这话是肯定是不能跟红发说的。


三楼的阳光房里摆了很多绿植,阳光正好又没人,红发趴在栏杆上,点了根烟吹风。韩曳拉开移门进来,站在他边上长久都没说话,红发递过去一根烟,韩曳接是接了,“才几岁抽什么烟。”


说完两人都笑了。


“你的事我知道了。”韩曳道。


红发点头,“你不会也来劝我吧。”楼下传来一阵阵的笑声,韩家的亲戚来的很多,不乏许多小孩子,韩曳一个个发了红包,场面上没他这个继子什么事,他就上三楼来躲个清闲。


“你妈都没劝,我凑什么热闹。”韩曳一笑,“楼下实在是呆不下去。”


红发了然,韩老催的紧,逢年过节永远都是那个万年不变的老梗,“你什么时候结婚?!”韩曳最烦这事,能借口不回家就不回家,春节是逃不过了,这不,他爸联合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催婚来了。


“不然我也说自己喜欢男人得了。”韩曳开玩笑。


“你可千万别,我怕韩老师得以命相搏。”红发掐了烟,十分“不拘小节”地把烟头扔在边上的花盆里,伸了个懒腰,斜斜地瞥了他一眼。


“你那位什么来头?能让你妈心服口服一句话都没有。”韩曳问。红发想这其实跟贺天本人没有关系,他拿自己过去的十八年要挟母亲,从此握手言和,所有伤害与欺骗一笔勾销,他以后不管如何都必须顾及到这个女人,如同再一次承认他的母亲一样。


也许贺天不知道,但他的确是在拿自己的一辈子赌,这是他少有的沉默与内敛,是无言的求婚,他想问贺天足够诚意吗?


这个中缘由韩曳不知道,红发也不可能跟他解释,他其实更加希望这一切就这么过去,永远都不需再浮出水面。他将爱深藏心底,等待许多年后一起都双手奉上,那样必然就足够诚意了。


贺天停好车,对着后视镜整了整领带,他穿起西装来连身上最后的一点学生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头微微一皱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连跟他开个玩笑都不敢。


前台的姑娘领他去办公室,韩曳还没到,大概之前已经交代过了,秘书把公司的情况跟他交代了一遍,说完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份公司里除了韩曳别人肯定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人事调动韩曳也是临过节才宣布,大家对这个空降领导都好奇的很。


上班第一天贺天故意装的一副深沉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秘书以为他是哪里不满意,刚想问,贺天挥了挥手表示我知道了,打发人走了。


韩曳敲门时他正在看往年的合同,看他进来点了个头,“韩总早啊。”


“贺少早。”韩曳替他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了点,“办公室刚装起来没多久,很多东西都缺着,也就这两天沙发茶几都该送来了,贺少不介意吧。”


“哪里,韩总客气了,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贺天过来俨然是一副自己做主的样子,韩曳也不觉得冒犯,毕竟他心知肚明贺天在国内呆不了多久,早晚要走的。韩曳本来以为贺天来公司只是为了应付贺正廷,现在看见人仔仔细细在看资料,倒是有些惊讶。


照理说该给员工介绍一下贺天的,韩曳礼貌性地问了他一句愿意吗,贺天一句不必了,韩曳无法,两人约了中午一起吃顿饭,韩曳便走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门没关留了一条缝,走过的人一个个都装作十分不经意地朝他瞟,一早上了,门外个个都憋坏了。听说新来的副总颜值有望赶超韩总,荣登进出口公司榜首,冬天即将过去,春天难道还会远吗?一群适龄女青年的内心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躁动。


“要帮您订餐吗?今天中午大家聚餐,以前韩总也经常参加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去吧。”秘书道。


“不了。”贺天摇头,把手头的文件一收,茶杯已经空了,他拿起杯子起身往茶水间走,秘书连忙要接过来,贺天摆手说不用。


坐了一上午,贺天站在窗户前扭了扭脖子,稍微松了松领带,茶水间外头人头攒动,他一回头,众人不动声色地纷纷散开,贺天摇了摇头无奈,端了杯咖啡走出去,往韩曳办公室走。


他不是没有敲门的习惯,只是走到韩曳门口被一个员工没注意撞了一下,咖啡洒在胸口,贺天啧一声,拉开韩曳办公室的门想赶紧找张纸补救一下。


“今天我不回去住…”里头的人话音未落,转头看他,贺天也看过去,两人都愣了。红发坐在韩曳对面的凳子上,两只脚还大刀阔斧地翘在韩曳办公桌上,韩曳丝毫不介意,正把笔记本转到红发面前给他看什么…


贺天第一反应是我就说我第一次见这什么韩曳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办事跟Darren那洋鬼子简直就一个套路,还有妈的你对着老子的人笑什么笑!


红发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贺天年前就跟他说要去上班,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才发现这不就是他们家国内的分公司嘛。红发哭笑不得,这缘分啊。


他扫了贺天一眼,从韩曳桌上抽了两张餐巾纸赶紧过去给他擦衣服,贺天领带上几滴深色的咖啡渍格外明显,红发问,“你喝的什么?这还洗的掉吗?”


“没…没事,回头送干洗。”贺天也明白了,想起他家里那韩老师,压着声笑道:“这就是你那大哥?”红发点头。


“咳咳,你们认识?”韩曳看不太懂,两人举止亲昵,他试探性道:“喔…你们高中同学吧。”这绝对是韩老亲生的,红发想,他便大方地勾着贺天的肩膀,歪着脖子对韩曳道,“我男朋友。”


“……”韩曳无语,你这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终于是知道那位什么来头了,难怪红发妈妈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贺天正解领带,往口袋里一塞,闻言轻笑,“中午想吃什么,去上次那个西餐店?”红发抬起手表看了眼,“好啊,你开车来的吗?正好我行李在这边,等会搬你车上去。”


两人说着话往门外走,韩曳手指嗒嗒敲了几下桌子,“那我呢?今天早上谁说请我吃饭来着?”


贺天牵着红发的手,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回头,“大哥,要一起吗?”红发也回头,两人都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韩曳干笑了两声,“心领了…”早上还韩总韩总的叫呢,改口倒是快。韩曳想起贺正廷之前还交代他盯着贺天,别让他惹事,韩曳哭笑不得,你跟我弟弟在一起这事你爸知道吗?


外面贺天成功又引领一众视线,两人旁若无人一般肩挨着肩走过办公区,贺天左手习惯性地护在红发身后,脸上摆出一个委屈的神色,“我跟你说,你没去那个温泉山庄,我简直被左潜闪瞎眼,加起来快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妈的,秀起恩爱来不带一点含糊的。”


“你知道你男人这几天吃的都是什么吗?你倒是在家大鱼大肉,大过年的,我连个外卖都订不到…”贺天接着控诉。


“隔壁家那孩子我都要给跪了,白天哭晚上哭,就这隔音墙都挡不住,你说那孩子到底吃啥长大的?”


“…知道了知道了。”红发打断道。贺天依旧喋喋不休,却变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到孩子,你猜怎么着?”


“嗯哼。”红发不甚在意的样子,贺天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神秘地凑在他耳朵边上道:“听说我外公逼我小叔要孩子,你想想我小叔养孩子的样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周遭一群同事目送两人走进电梯,一片沉默,半响,不知道哪个女同事说了句,貌似还是韩总更帅一点。众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该干啥干啥去了。


晚上回家,车子从负一层开出来,夕阳的光芒使一切事物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在天边渲染出一副层叠的浅红水墨画。红发靠在副驾驶座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贺天趁他没注意,企图悄悄地把车里半包烟藏到储物格里,结果抬头一看那人正看着自己呢,贺天嘿嘿一笑,“我不对我不对。”他很久不抽烟了,只是红发一走,便不可抑制地寻找能够填补这个空虚的慰藉。


“没有。”红发把头别过去,片刻竟然从口袋里也掏出一包来,一并扔进储物格里,贺天轻笑。红发随着车里的音乐哼起曲子来,手指敲打着车窗,贺天转过头好笑问他怎么了。


他伸手拍一拍贺天的手背,拿出贺天的一副黑框眼镜戴在脸上,却怎么也遮不住弯起来的眉眼,便假装一本正经道:“嗯,我只是想你了。”


贺天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耳朵,微笑,“我也想你。”


当黑夜降临,华灯初上,所有心有所属的人都赶在归家的路上,他们的身影划过风雨与流云,在偌大的夜幕下,灵魂如同流星陨落,歌唱凡世。


于是人们知道,平凡即是幸福。


是流星赞美了黑夜,鲸鱼安慰了大海。


END


最后一句来自一首已经记不起名字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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